沈春澜:“是吗?那你怎么不怕我?”
饶星海:“怕是怕的,可是你太帅了。”
石子垒成了一个小塔。饶星海蹲在河滩上,看着眼前的小石堆。天竺鼠爬了几次没爬上去,黄金蟒托着它屁股把它拱到高位,它一脚就把最顶端的那颗小石头踢了下来。
饶星海迅速接住。
当日在这儿,沈春澜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从沈春澜手里掉落到他掌心之中的所有祝愿,他如今也正一一实现着。
他冲沈春澜举起那颗小石子。
“沈老师,这个是我最大的梦想。”饶星海说,“做你男朋友,和你生活在一起。”
“……这算什么梦想。”沈春澜毫不客气,“换一个。”
“不换。”
“换一个。”沈春澜坐在他身边,“这个梦想你已经实现了。”
饶星海噌一下挨到他身旁,炯炯的眼睛离他极近。沈春澜仿佛又看到他眼底蕴藏的火光。
“我可以吻你吗?”饶星海喃喃说,“就现……”
没等他说完,沈春澜便凑过来亲了他。
这突如其来的主动让饶星海愣了一会儿,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攥紧了沈春澜的手。
“我爱你。”在热吻的间隙,沈春澜低声说。
声音又轻又弱,像纠缠的气息一样令人恍惚。
饶星海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沈春澜又重复了一次。他的手指发颤,亲吻沈春澜鼻尖的嘴唇也在抖,整个人像是陷入了过分的激动之中。
“怎么了?”
“……我害怕。”饶星海抱着他,模糊不清地在他耳边说话,“我太高兴了,可是我又怕……我……我怕这是假的。”
沈春澜强迫他直视自己。
“你傻了吗?”他笑着说,“我是真的,饶星海。我爱你也是真的。”
饶星海又吻他,鼻子一抽一抽的,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他感觉自己又从沈春澜身上学到了一课:他懂得什么是幸福了,幸福原来是令人快乐,又令人恐惧的东西。
“……拍毕业照的时候你会来吗?”饶星海问,“还有毕业典礼,我也想见到你。”
“当然去啊。”沈春澜轻拍饶星海的背,他其实挺喜欢饶星海这种依恋自己的姿态,他们密不可分,无论□□、灵魂还是命运。
天竺鼠和黑曼巴蛇早就将石子堆弄得乱七八糟,一个用爪子,一个用蛇尾,互相比试怎样才能扔得更远。黄金蟒不断把石子捡回来,也不堆好,只胡乱扔在两只小兽身边,供它们随意取用。
饶星海看着小蛇,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如果Adam也能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就好了。”
.
深夜,姑婆山。漆黑的山路上传来隐约的说话声,莹莹绿光在浓墨一样的夜里微微发亮。
Adam走在前方。他比两年前要壮实了一些,背更直了,但头发凌乱,下巴上尽是没剃好的胡茬。
宫商走在他身后,正比对着经纬仪和指南针测算位置。
“就在两公里以外的山坳里。”她眯起眼睛,“我们速度要快,天亮了就找不到他了,他总在夜里出来活动。”
她抬手要揉眼睛,Adam抓住她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脏手别揉。”
宫商看起来比他要整齐一些,马尾辫已经剪成了齐耳短发,几只半透明的红晕绡眼蝶围绕在她周围。
这是远星社的一次搜索活动。两个月前,一个特殊人类婴儿诞生在这里。他背上有深红色的毛发和斑纹,瞳孔红得发紫,长辈害怕,偷偷把他丢在山里自生自灭。孩子的父母进山找了许久,连尸骨都没看见。遗弃和失踪的案子上报到华南地区危机办,最后被远星社的人收到了风声。
远星社已经在这儿搜索了一个月。据山民所见,最后看见婴儿出现的地方,就在姑婆山的一个山坳里。婴儿至今仍活着,哭声嘹亮,且行动速度极快。
“照这个生长速度来看,可能真的是中国野人。”宫商和Adam坐在道旁休息,和另外两个方向的搜寻人员联系,“深红色毛发和斑纹,明显的中国野人特征。如果被我们找到,那就是第一次在广西境内发现野人。”
“但野人怎么会有红色的瞳孔?”Adam不同意,“我觉得这是某种动物基因的特征。他可能是狼人。”
“姑婆山从来没发现过狼人。而且狼人出生的特征不是这样的。”
“猴子人?”Adam开始乱猜,“老虎人?猩猩人?什么动物有红色眼珠子?”
宫商捏他脸:“又胡说八道。”
Adam:“这是合理猜测。”
萤火虫和红晕绡眼蝶玩在了一起,它映得小蝴蝶身上似乎也散出了荧荧红光,是这无星之夜的唯一光源。
“那小婴儿畏光……什么动物是畏光的?”宫商忍不住说。
这回换Adam捏她脸:“你也胡说八道。”
他现在是新希望学院的大三学生,入学时间比饶星海迟一年,路上见到屈舞和饶星海,他会恭恭敬敬笑着喊一声“师兄”。
再次加入远星社,完全是因为薄晚的大力拉拢。Adam原本对自己全无信心,但是和远星社的伙伴们行动次数越来越多,他渐渐变得开朗起来。
最显著的变化是,他的萤火虫已经能够在白天显形——不再是没用的向导,他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和喜欢的人牵手踏遍深山和峡谷,这些全都让他感觉,自己仿佛重生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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