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小白一岁的时候, 赫连纵因为中了剧毒去世了。
长孙苑一身素服,在灵堂里守了一夜。
“娘。”十二岁的赫连蝉寒红着眼睛,一身孝服,端着药递给自己的娘亲,“喝点药吧,您已经好久没有……”
“寒儿。”长孙苑忽然开口道,“你……一定要当个好姐姐。”
这是在寂静的夜里,长孙苑没有哭,也没有怨, 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对赫连蝉寒道,“你爹武功好,是青年第一高手, 可又如何, 终究是逃不过那些奸计。”
赫连蝉寒敏感地察觉到自己娘亲的不对劲, 看着她,一句话不说。
“当初,你说给你妹妹取名叫小白,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反对吗?”长孙苑话锋一转,看着赫连蝉寒。
赫连蝉寒跪到她身边,摇摇头, “寒儿不知。”
“寒儿, 小白这个名字, 在你爹看来, 过于平凡。”长孙苑抬头看着摆放在正中间的灵位,叹了口气,“可是,他却不知,我希望我们一家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人,远离争斗是非,远离这唯武独尊的四大家族。”
赫连蝉寒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着孝服衣角,听着自己娘亲继续缓缓道,“我希望,无论小白以后武功如何,她都像她的名字一样平凡,寒儿,你明白为娘的意思吗?”
赫连蝉寒低声应道,“寒儿明白,娘亲希望妹妹一辈子都可以平平安安,远离是非争斗。”
“是。”长孙苑伸手摸着赫连蝉寒的头,“倒是寒儿,这么多年,委屈你了,娘只是希望你可以保护自己……没想到……”
赫连蝉寒摇摇头,眼角一滴泪水滑落,“娘,寒儿心甘情愿。”
“寒儿……”长孙苑叹了口气,搂紧赫连蝉寒,一夜无语。
三天后,赫连纵出殡的时候,临到封棺之前,长孙苑忽然吐血了。
赫连蝉寒有些慌乱地扶住自己的母亲,却没料到长孙苑竟挣开她的手,倚在赫连纵的棺木之前,声音虚弱地道,“寒儿,我是……没办法再照顾你和小白了,你一定要……”
对这样的一幕似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赫连蝉寒吸着鼻子,双手握成拳,声音颤抖,“娘,寒儿知道。”
长孙苑点点头,扫了周围的一群人一眼,视线最终落在一脸惊慌的赫连默身上,“四弟……寒儿和小白……希望你可以……”
“二嫂!”赫连默叫道,“我已经命人去叫大夫了,你别说丧气话!”
长孙苑摇摇头,“你……答应我。”
赫连默亮眼含着泪,见她如此固执,连忙道,“放心吧二嫂,我会照顾好寒儿和小白的。”
赫连璜在几天之前便因为自己最得意的次子死亡的事情大受打击,干脆闭关去了,连赫连纵的丧事都没有参加,一切,都交到赫连默手里,由赫连默主持。
“那便好。”长孙苑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复又看着赫连蝉寒,“寒儿……记得……娘亲的话……”
“娘……”赫连蝉寒早已满脸泪水,走到长孙苑身边,点点头,看着她缓缓闭眼,看着赫连家的
大夫过来,吸吸鼻子,让开。
大夫把过脉,对着赫连默摇摇头,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早知赫连纵夫妻伉俪情深,却不料,竟是如此生死相随。
赫连蝉寒擦擦泪水,走到赫连默面前跪下,“四叔,寒儿有一事相求。”
赫连默连忙扶起她,“寒儿,你直说便是,千万不要这样。”
“寒儿希望,能让爹爹和娘亲在一起。”赫连蝉寒执着地看着他,“希望四叔……”
“放心吧寒儿,四叔明白。”赫连默早已红了眼,挥挥手,让人打开棺盖,见那长孙苑的尸身放入,赫连蝉寒看着那棺盖被封住,终于承受不住地晕了过去。
自此,赫连家次子赫连纵夫妻双亡,只留下年仅十二岁的赫连蝉寒,以及,只有一岁的赫连小白。
赫连蝉寒拒绝了赫连默让她们住到他的院落的好意,带着赫连小白独自住在原本属于赫连纵的院落里,而院落里的一干丫鬟都是对长孙苑及其敬重之人,自然也是待赫连蝉寒和赫连小白极好。
直到赫连蝉寒十六岁之前,这一切似乎都还是好的。
“姐姐,小白突破第二重了!”这一日,独自在自己房中歇息的赫连蝉寒正要闭眼,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小小的身影跑进来,还不忘将门关好,一蹦一跳地直接跳到赫连蝉寒床前,钻到赫连蝉寒怀里。
赫连蝉寒一愣,低头轻轻摸着那人的脑袋,“小白,你是说,琉璃心法你突破第二重了?”
“是啊,小白厉害吧。”五岁的赫连小白瞪着那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赫连蝉寒,一副等待她表扬的模样,“姐姐,小白要奖励。”
赫连蝉寒拉她躺到自己身边,还是很不确定地道,“小白,你真的突破第二重了?你确定?”
“确定!”赫连小白用力地点点头,“姐姐,小白不会骗姐姐的。”
“嗯……”赫连蝉寒抱她到自己怀里,“那累不累,要不要睡觉了?”
“小白不累,就是想告诉姐姐小白第二重了,嘿嘿……”赫连小白露出可爱的笑容,抓着赫连蝉寒的手不放,“好开心。”
赫连蝉寒看着她的笑,暗暗地思考起来。
赫连家每年都有武功考校,她天生丹田缺陷无法练武,但还是得每年都去看赫连家这一辈的人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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