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东沉默了。
他来找红红,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很尴尬,要替阿强复仇这件事情必须借助红红的力量。
可是,他又开不了这个口。
这毕竟是有风险的事情,自己怎么能让红红踏进这个泥潭呢。
红红何等聪明,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东哥,杀阿强的是谁?”
“陈皓波。”
“就是沙石行业的陈皓波?”
“你听说过这个人?”
红红点了点头,说这个人心狠手辣,在沙石行业可谓是一霸。
都在那个圈子里混,彼此的情况都会了解一些。
“你要动他?”红红问。
“对,我要他死。”王进东一字一顿,眼神锐利如鹰。
“好!我会留意他的行踪,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王进东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面对红红挽留的目光,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这让红红多少有点失望。
回到茶楼,王进东胡乱的睡了一觉,第二天照常上班。
阿强的死对王进东打击很大,工作的间隙他一个人默默抽烟,喜欢站在窗外看风景。
小李和小王犯起了嘀咕。
“小李,看东哥的样子是不是有心事?”
“是啊,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难道- -难道头儿夺走了他的第一次?”小李开了句玩笑,小王笑喷了。
王进东充耳不闻,他站在窗前看雨滴从屋檐落下。
南川省地处内陆,滴雨成秋,灰蒙蒙的天空涌动着灰色的流云,一如王进东灰色的心情。
一定要找到陈皓波,替阿强复仇。
王进东掐灭烟头,回到座位上。这个时候,林冰拿着一份卷宗走了过来:“王进东,有个叫胡阿毛的抢劫犯,你去审讯一下。”
王进东扫了一眼卷宗,立刻来了精神。
这个胡阿毛是个惯犯,做沙石生意起家,因为故意伤害屡次入狱。
既然他做这行,保不准和陈皓波有关系。
王进东立刻走进审讯室,对面坐着一个胡子拉碴,蓬松头发盖住脸庞的男子。王进东按照惯例问了他姓名和年龄以及家庭住址,然后站了起来,走到胡阿毛面前。
胡阿毛屁股下意识的朝后一挪,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年轻警察。
这个警察的眼神太厉害,就像锋利的刀片,刮得人生疼。
“胡阿毛,你和陈皓波什么关系?”
胡阿毛愣了一下,他的眼神有一丝犹豫,这个表情被王进东捕捉到了,越发断定这人和陈皓波有关联。
“没有关系。”胡阿毛说。
“当真没有关系?”
“没有!”
王进东扬了扬手里的卷宗道:“两年前,和四年前,你两次因为故意伤人入狱,都是在陈皓波的砂场干活时发生的事儿。你能说和他没有关系?”
“我在他那儿干活不代表我要替他当打手啊,警官拜托你不要问这么没有营养的问题。”胡阿毛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王进东,他认为对方抓不住把柄,在心理上占据了上风。
王进东冷冷一笑,拍着胡阿毛的椅子道:“有没有营养要用事实说话!就在上个周,你持刀伤伤害了桃江沙石场的管理人员周平江,你知道对方的伤势吗?”
胡阿毛心里“咯噔”了一下,满不在乎的说没死就成。
“啪!”王进东猛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的说:“你怎么知道他没死?”
“我- - -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你怎么知道他没死?胡阿毛,你老实交代!”
不等胡阿毛反应过来,王进东猛地将他拧了起来,一记凶悍的重拳击打在胡阿毛的腹部,同时对着对方耳朵大喝道:“说!是不是你干的?”
胡阿毛的意志被彻底摧垮,他带着哭腔道:“是我干的!”
其实,警方掌握的也就是胡阿毛行凶前的模糊影像。
不过审讯很多时候都要靠蒙,要是证据都够了直接移送司法机关就够了,还用的着审讯吗。
王进东将胡阿毛的心理防线击穿一个口子,然后开始奋力的撕扯他的防线。
胡阿毛在王进东强大的心理攻势下丢盔卸甲,最后耷拉着脑袋,彻底蔫了。
要给一个人希望,最好先让他绝望。
王进东用威严的目光盯着胡阿毛,手指叩击着桌面道:“照你的罪判个十五年都算是轻的,你这可是累犯啊。”
胡阿毛舔了舔干渴的嘴唇,眼睛里流露出绝望。
王进东走到他面前,拍着他的肩膀,温和的说:“我相信你一个人干不了这种事,只要你和警方合作,供出幕后主使,法律会从宽发落的。”
王进东看着胡阿毛,对方低着头,似乎在考虑。
“你考虑清楚,机会只有一次。”王进东重重的关上铁门。
林冰正在视频监控室盯着呢,见到王进东她有些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他幕后有主使者?”
“这还用问吗?他每次作案都是故意伤人,而不是选择盗窃或者偷盗?俗话说无利不起早,他没事儿砍人坐大牢好玩儿吗?”
林冰无语了,她秀眉紧蹙,总觉得王进东的审讯存在问题,但她又说不上问题在哪里。
“那- --你觉得幕后主使者会是谁呢?”
“陈皓波!”
“你这么肯定?”
“这人出事前在陈皓波的砂石厂干过,而陈皓波又是砂石行业的老大。众所周知,沙石行业是涉黑严重的行业,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不过很有道理。”
王进东关心的问:“那你有没有抓大鱼的想法?”
林冰皱起了眉头,如果涉嫌黑社会组织犯罪,那么这个案子就大了,她需要向上级汇报。
王进东趁热打铁道:“林冰,你不会局限于抓点小鱼小虾吧?”
“你怎么想的?”
“做警察和打牌一样,要玩儿就玩儿大。我已经厌倦了抓点小偷小摸,玩儿大的才是我的风格。”说着,王进东给了林冰一个鄙夷的眼神,这个眼神刺激了她:“谁怕啊!你等着,我这就给金所长汇报。”
这丫头就这样喜欢冲动,不过哥喜欢。
王进东双手插在兜里,走到窗外看风景。
天依旧是灰蒙蒙的,这样清冷的天气不知道天堂里的阿强是否还好。
兄弟,我一定要替你报仇!王进东握紧了拳头。
“东哥,有人找你!”小李急匆匆的跑来,一脸的崇拜。
难道哥又立功了?这小子怎么用如此热烈的眼神看着我呢。
“谁找我?”
“不知道,一个非常有气质的大美女。”
小李真是羡慕嫉妒恨,为什么这家伙身边总是美女环绕呢。
王进东走进办公室,不由的一愣:顾小影,她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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