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石兰瞧了瞧周围,见水潭边灌木丛生,便踩着潭中露出水面的石头,至瀑布处察看,隐约见瀑布后面似有凹洞,便招手让缡宁过来,笑道:“离离你瞧,这不是现成的水帘洞么?”缡宁探头想看,却被石兰遮住了看不见,便道:“哪里?我看不清。”
石兰低头看了看落脚处,又从瀑布侧面观察一下,折了根树枝探了探,便抱着头从瀑布侧面往里跃去。
缡宁奇道:“你做什么?”话音刚落,一根树枝伸出来,石兰道:“快进来!”缡宁只得拉着树枝,也跃了进去。缡宁被瀑布冲得满头是水,她抹了抹眼睛,只见石兰紧贴山壁站着,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水声遮盖了她的声音,她刚想再问,石兰伸手指往唇上一竖,示意她别出声。缡宁满心不解,这凹处并不宽阔,她也紧贴山壁站着,还是免不了水雾溅到身上。她心道:“还水帘洞呢!这也能算山洞?”
她刚嘀咕着,石兰突然大声惊叫,声音竟然盖过水声。缡宁吓了一跳,扶着山壁,瞪着她刚想问,却见石兰又示意她别出声。她只得静静站着。她正在猜测,水声中忽听马蹄声传来,有人大声在呼喊:“四福晋!十四福晋!”是侍卫的声音。缡宁顿时恍然,不由瞅着石兰笑。
只听两个倒楣的侍卫呼喊了半天,声音渐渐远去,大概是往远处找去了。他们听见惊叫声,自是以为她们遇见危险了,便拼命往水潭里、灌木丛生的陡坡处找,可是潭水清澈见底,陡坡一目了然,因石兰的惊叫隔了水声,听去模糊,两个侍卫揣测她们走远了,便沿附近的山道一路找去,却做梦也想不到石兰竟会故意躲起来。
石兰聆听片刻,才携着缡宁跃出瀑布。两人瞧瞧不见踪影的侍卫,对视几眼,都笑弯了腰。石兰道:“呆会他们见我们突然出现,那表情肯定好看。”
缡宁道:“趁他们未找来,我们先尽情逛逛。”
石兰笑道:“原来你也烦他们!”
缡宁也笑:“谁喜欢有人一天到晚跟着自己呢!”
因两人的衣衫都湿了,有些冷,便牵了马,离了潭边,往山坡向阳处行去。山路曲折,两人笑闹着,一直爬到了山顶。缡宁筋疲力尽,两人衣服已干了。此时阳光的热力已减弱,秋风中带了些许凉意。被山体挡住了阳光的谷地平原,已带了苍茫的暮色。两个侍卫却依然不见踪影。
缡宁拣了块干净的岩石倚坐着。她们所处的山不高,只能算是丘陵,从这里眺望,但见山峦绵延,林海茫茫,山野间色彩绚烂,层次分明,大片大片的绛紫、大片大片的火红、间杂在深绿的背景上,又点缀着秋叶的亮黄,缡宁看着,不由心怀为之一畅。
石兰却还不肯安静,在树丛间钻来钻去。缡宁道:“歇歇罢,你不是怕虫子么?别尽往草丛里钻。”
石兰瞪了她一眼,秋季不似春夏之际蚊虫滋生,但她还是注意了些,却又爬到一块高高的石上四顾眺望。突然叫道:“离离快过来瞧!”
缡宁闻声只得过去。石兰伸手将她拉到岩石上。缡宁一抬头,便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
正西方,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火红的夕阳悬在地平线上,似乎肉眼就可看到它在缓缓下沉;夕阳的辉光染红了云霞,染红了山林,又尽铺在微微起伏的草原上,给丛草镀上了一层明亮的色彩。当秋风拂过,长草便舞成了一片闪光的海洋。
空气中,浮动着一束束光影,从极远的天边,一直到眼前,就似遥远的不知从何处来的歌声,渺茫、神秘、而又美丽;树叶簌簌作响,地上、衣裳间,斑驳的光影便跳跃不已。
这是三百年前的草原,这是三百年前的夕阳。
三百年后这片草原是否依然如此?而三百年后的夕阳却仍然是这轮夕阳!
此刻,这夕阳草原却如此真实地横亘眼前,震撼了三百年后的灵魂!
石兰与缡宁都凝视着这无与伦比的草原美景,心潮澎湃,莫名的激情无处渲泄。
“离离,唱歌吧。”
“好。”
……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
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
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
还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
哦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
一座座山川相连
呀啦索
那可是青藏高原?
是谁日夜遥望着蓝天
是谁渴望永久的梦幻
难道说还有赞美的歌
还是那仿佛不能改变的庄严
哦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
一座座山川相连
呀啦索
那就是青藏高原
……
缡宁的歌声远远送出去,在草原上回荡。
歌声停歇,余韵还震颤在夕阳里。
“离离,你的歌声真好听,弄得我也想唱了,可是我唱不好,恐怕会煞了这大好风景。”
缡宁微微一笑。她发觉这马佳.缡宁的嗓音很不错,只是缺乏练习,有些高音上不去。
“歌是好听,不过这里是草原。离离,你去过青藏么?”
“我在那儿长大。”
石兰转头看她,“哦”了一声,又凝视着夕阳:“我的家在江南,每年这个时候,集市上到处是黄澄澄的桔子。”
缡宁轻轻“嗯”了一声。
夕阳无论多美,却总给大地带来苍茫悲凉的意味。当余晖渐渐褪去,缡宁心中升起一缕不知名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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