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皓月说道。“你还有箭么?擒贼先擒王,杀了将军,我们就能活下来。”
“还剩下两支箭。”林忌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破玄箭是他的保命手段,也是他最后的筹码。他不知道从这里到沧海城,还需要走多远的路,但是他知道这条路依旧不会平坦,最重要的是如果自己与皓月的身体并未恢复,两人绝对无法通过独孤峡。
除非沧海城内的高手可以提前找到他们。
林忌咬牙,挥剑出手,然后侧头说道:“坚持一下,我去去就回。”两个人如同相依为命的乞丐,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中相互依靠,但是却依旧顽强的活着。
林忌将风萧剑横在手中,像是一道长渠被他握在手中,然后奋力的向前推去。
如同风吹麦浪,长渠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遍地哀嚎。
林忌奋力的将土屋之前清出了一片空地。
就在这一瞬间,林忌收回风萧剑,以剑尖点地,本来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竟然豁然凌空而起。
将军掀起面甲,看着不远处的土屋,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正要凌空而起的男子,如霜般寒冷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
他看着林忌说道:“你去死吧。”
听着这句话,林忌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皓月却极为愤怒。
但他认为再恐怖的强者,到了如今,都会虚弱到极点。这是他最好的实际,必须把握住。
“弓手,齐射。”将军下令,嘴角挑起。终于到了胜利的时刻。
天地气息不安,寒风劲吹。
此时林忌的身体就像是一片羽毛,在空中浮沉,瞬间飘掠至数十丈外。
将军脸色立便,因为这些事情只是在他发号施令结束后的一瞬间完成,他身后的士兵甚至有很多还未听到命令。
林忌轻吐一口腹中浊气,他看着身前的将军,挥剑。
然后他飘然而退,落在原先的地面上。
将军看着那离自己极近的身影,微微蹙眉,想要回头,看看自己的士兵为何敌人已经到了面前,却并不射箭,可是他的头还未来得及回,他只觉得眼前一花,根本不知道自已的颈间多了道血线。
然后他望向身边的下属。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转头,他把自已的头转了下来。
他的头颅与身体分离,落到地面。
鲜血喷溅。
惊呼声起。
林忌身体微晃,脸色更白。
他的精气,在这简单的一掠一退间,消耗更剧。他随时可能倒下。
他已经杀死了敌人的主帅。可是悲呛的惊呼过后,则是如暴雨般的蹄声。接连的战斗已经将永州骑兵与土屋前的雪原变成了雪原,看不到一丝的雪迹。
永州的骑兵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在主帅被杀之后,涌上了一股悲愤之意。
黑压压的骑兵开始冲锋。
琴箫之声已经响起,泉水叮咚。
不时有骑兵从马背上堕下,不时有战马惨呼倒地,然后被后面的同伴践踏成肉泥与血水。
皓月也在硬撑。
他低头念经,神情专注认真。
只不过嘴角开始滴血。
林忌挥动着铁剑。
因为剑柄被他握在左手里,依然威武无俦。
鲜血狂飙,蹄断首级飞。
不知有多少骑兵,倒在了铁剑之下。
潮水般的骑兵之中,已经看不到林忌的身影,只有不停飞起的残肢与鲜血,证明那个握着风萧剑的男人还活着,还在战斗。
天黑了,原本明亮的太阳变得昏暗了起来。
这一天所发生的故事,那些坚持,很难用言语去叙说清楚。
无论是林忌与皓月还是永州骑兵,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忽然有一匹战马发出了嘶鸣,在这一声嘶鸣之后,无数战马相继而叫,他们终于被眼前同伴的血肉惊吓,不肯继续向前。
也终于有士兵开始迟疑,是否自己真的可以杀了眼前这个明明已经摇摇欲坠,但是却依旧屹立不到的人。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终于有人感受到了恐惧,那仅存的一丝愤怒之意荡然无存。
士气这钟东西总是很奇妙,如同一场瘟疫一般,瞬间传向了整个战场,就在刚才还持刀拼命的士兵,此刻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他们的恐惧源自于林忌的坚持和不可战胜。所以在他们再次看见看见林忌之时已经吓破了胆子。
剩下的四五千永州骑兵如同树倒的猢狲一般,像是退去的潮水,片刻之后便消失在了阵线之后。
腥风阵阵,血流潺潺,偶尔想起的哀叫声还证明着这场战斗曾经真实的存在过。
“呵呵……。”林忌看着那些忽然间退去的士兵,颤抖着仰天大笑,然后瞬间瘫倒在了血水之上。
经历了这场战争的士兵都不愿意在想发生在那两天时间的事情,他们记忆中的血流成河,尸体横飞,如同烂白菜一样随处可见的场景像是一场噩梦一般笼罩在他们心中。
皓月不再念经,而是微笑着不断的张着嘴巴,念着阿弥陀佛,但是却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这是一场足可以载入史册的千古之战,仅凭两个知微境界的修行者,便最值了近万士兵的进攻。它不仅证实了修行者的能力,推翻了之前关于修行者与军队战斗的所有揣测,还再一次的像世人昭示了有仙山的强大与不可战胜,即便老先生已经不是当年的老先生,可是有仙山却依旧是有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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