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那暗探咬着牙,吐了一口血沫,恶狠狠的说道。
“呵呵,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太早,我会让你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野兽撕烂,无能为力。”陈礼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像是丧钟一般,传入那斥候的耳中,让他不由的毛骨悚然起来。本来已经雪白的脸色瞬间惨白无比。
“活下去吧,看看这美好的世界。”陈礼蹲下去,声音有温暖如春风。
那暗探思考了良久终究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很好。”陈礼开心的笑了起来。
人放弃自己坚持许久的理想只需要一瞬的时间,因为某句话或者某件事。
显然这句话对于这名暗探来说是对的。
陈礼替他包裹好了断臂,然后将他扶起,靠在了一颗树上。
度过了最疼痛的时光,对于这名暗探来说,此刻最让他感觉不适的并不是肩膀之处传来的疼痛,而是自己亲自放弃了自己的信仰。
“信仰这个东西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太过于虚无缥缈,所以你不需要难过。”陈礼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一个老友一样安慰着他。
“我是一名军人,却因为贪生,而背叛了自己的国家。”那暗探面色凄惨,仰天长叹。
“你并没有背叛自己的国家,而是你的国家先抛弃了你。”
“抛弃了我?”那暗探有些不解的问道。
“当然,北下沧海城,你觉得自己有多大几率可以活着回去?一旦你们的那条路打通,那么他们就可以完全挥军而下,你们的作用将是在沧海城内部作乱。那么我问你,你认为自己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陈礼笑了笑,作为一名斥候队长,他看的当然要比普通士兵长远,而此刻的分析确是十分的有理有据。
“这……”那名暗探既然可以深入到沧海城附近,自然不傻,他当然知道陈礼分析的完全没有问题,这么说自己从穿过了独孤峡那一刻开始便已经注定了是一枚弃子?他不敢想象自己为之奋斗一生的国家竟然是以抛弃自己的代价来获取胜利。
“抛弃你们,是战斗的需要,无可厚非,但是这个理由足以抵消掉自己心中的愧疚。从现在开始你只为自己而活。”
“你有信仰么?”那暗探沉默了良久,忽然间问道。
“当然有。”
“是什么?”
“为了家人。”
“那你应该回家,而不是在战场上拼命。”暗探有些不解的问道。
“呵呵。你错了,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想,那么还有谁来守卫沧海城。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没有了沧海城,我们的小家又怎么可能存在呢?要知道,在我们的心里,你们并不是死敌,而是侵略者。我们想做的只是保护好这里而已。”陈礼思考了一下说道。
天色终于在两个人的交谈之中明亮了起来。
这里的清晨少了几丝干裂,反而多了几丝潮腻。陈礼扶起了那暗探,沿着脚下的小溪,向着深处走去。那小溪竟然并没有因为向内延伸而变得越来窄,反而变得越来越深。而那暗探却并没有多少惊讶,似乎已经见惯不惯了。
离独孤峡越来越近,那影子变得越来越巨大,那条小溪没有像之前那般越来越宽,而是变得越来越深起来。
陈礼终于发现了这条小溪的异常,因为这条小溪越靠近独孤峡竟然越来越浑浊。陈礼伸手入溪,发现在溪水之中竟然混杂着无数细小的石子,与浑浊的污泥,这显然是人为所成。
他看着这条延伸向独孤峡深处的小溪又看了看那暗探,忽然间醒悟了过来。
“没错,这条不知名的小溪起源在独孤峡的另一端,从山下穿过,流向沧海平原,被西北军发现后便一直秘密挖掘,现在已经可以容许一人闭气通过,不过想要大批量的派出部队从这里通过,恐怕还需要一段的时间。”那暗探看着这条消息说道。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经发完全的改变这这场战争的走向,如果之前大汉还有机会赢下这场战争的话,那么现在就连这仅存的希望都让自己葬送了,可是他却不后悔,因为他自己还活着。
“计划多久完成?”陈礼皱着眉头说道。
“计划两个月内完成,不过看样子进展的并不顺利。”
陈礼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真的被他们打通了这条水下通道,那么独孤峡对于他们来说便形同虚设,沧海城的大门就将被完全敞开,后果将不堪设想。
“你立功了。”陈礼望着偌大的独孤峡感叹道。
法玄的佛祖转世之名,在叛军之中得到了认同,在南宫寒离开的日子中,一度失去了主心骨的叛军终于找到了新的领袖。
相比于南宫寒来讲法玄的身份对于信仰者佛祖的佛国人来说有着太多的说服力。
处于观望之中的农民们毫不犹豫的举起了反抗的大旗,在法玄的带领下势如破竹,向着普陀山攻去。
佛门觉察到了他们的目的,集结了大梁的僧兵与佛门信徒于佛国第一大寺白马寺前,准备与叛军决一死战,但是一路高歌猛进的叛军竟然忽然间停了下来。并且向后退去,驻扎在白马寺的精锐僧兵前进,则叛军们立即后退,而当僧兵们退回白马寺,叛军们则又出现白马寺的视野之中。
如果说之前的叛军只是凭借着南宫寒带给他们的勇气来作战的话,那么现在的叛军则更像是一支军队,越来越讲究战术与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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