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沭阳看着不远处的青峡,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如霜般寒冷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神色。
“你现在就是一个残废。”
他看着南宫寒说道:“所以我不接受投降,死吧。”
听着这句话,南宫寒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卫沭阳身为汉军主帅,本不应该亲自来此。
但他认为再恐怖的强者,刚刚被砍掉一只手臂,都会虚弱到极点。这是汉军最好的机会,必须把握住。
问题在于,汉军的士气此时却最低落。
号称天下第一的方重亲自出手也没能杀死这个男人,也让汉军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所以卫沭阳才会亲自率领精锐来攻打独孤峡。
才会刻意说出这句羞辱意味十足的话。
当然他为此也做了极缜密的准备,身周有数十名强大的军中修行者,又有近卫持大盾警惕,并不担心会被那道恐怖的铁剑杀死,南宫寒看着大军里那位将军。
他不认识对方是谁,但知道对方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所以他决定杀死这个人。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想都不想,提着铁剑便走过去。
但他此时身受重伤,精气损耗极剧,他很疲惫。
所以他只是静静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卫沭阳。
他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怎样能杀死此人?
如果是以前,他可以有无数种方法。
但现在,他必须找到新的方法。
他忽然想到方重退走的那一瞬间。
那个画面在他的眼前快速回放,然后变成极缓慢的无数画面叠加。
他看清楚了。
他举起左手,铁剑在独孤峡之前召唤秋风。
天地精气不安,寒风劲吹。
他的身体就像是一片羽毛,在水面上浮沉,瞬间飘掠至数十丈外。
他看着身前的卫沭阳,挥剑。
然后他飘然而退,落在原先的地面上。
卫沭阳看着独孤峡处,微微蹙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觉得眼前一花,根本不知道自已的颈间多了道血线。
然后他望向身边的下属。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转头,他把自已的头转了下来。
他的头颅与身体分离,落到地面。
鲜血喷溅。
惊呼声起。
南宫寒身体微晃,脸色更白。
他的精气,在这简单的一掠一退间,消耗更剧。
他随时可能倒下。
他已经杀死了敌人的主帅。
他从来不会给人一种威猛的感觉。
但他是真的猛士。
真正的猛士,哪怕只剩下半条命,也要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悲呛的惊呼,然后是如暴雨般的蹄声。
黑压压的骑兵开始冲锋。
铁剑的颤抖之声已经响起,泉水叮咚。
不时有骑兵从马背上堕下,不时有战马惨呼倒地,然后被后面的同伴践踏成肉泥与血水,骑兵不是修行者,只能用生命硬撑。
当然,南宫寒也在硬撑。
他挥动着铁剑。
铁剑的剑柄被他握在左手里,依然威武无俦。
鲜血狂飙,蹄断首级飞。
不知有多少骑兵,倒在了铁剑之下。
但向独孤峡冲来的骑兵数量太多,他刚断一臂,身受重伤,虽在黑潮之中如礁石不退,却无法阻止潮水渐渐上涨,淹没礁石。
南宫寒的身影,渐渐被如潮般的骑兵所吞没。
数十骑越过那道渐渐黯淡的铁剑,来到独孤峡之前。
南宫寒退。
他看着那些骑兵有些扭曲的面容,双手微微用力,折断刚刚从地上卷起的的羽箭。
一道精纯的精气从指间溢出。
满是残箭血水的原野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五道极深的沟壑。
五道沟壑,恰好围住了独孤峡的出口。
那些沟壑极深,黑不见底,却并不宽,将将能容下马蹄。
一匹战马的前蹄,踏进沟壑里,断时被前冲的巨大力量折断。
惨烈的马嘶声接连响起,瞬间便有十余骑战马重重砸到地面上。
汉军骑兵里响起几声厉喝,然后继续冲锋。
南宫寒喘息片刻。
有十余枝冷箭射来,他面不改色。
有一名骑兵勇敢而幸运地越过那五道沟壑,冲到了南宫寒前。
战马速度极快,劲风扑面而至。
南宫寒举剑,砸了下去。
沉重的剑,准确地砸到战马的头颅上。
只听得喀喇一声,马首顿时暴裂,鲜血迸射。
战马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溅起一蓬烟尘。
南宫寒再次举起铁剑,迎向下一个敌人。
独孤峡之前这场战争,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
秋日渐渐西移,寒风越来越寒。
南宫寒脸色苍白,不停咳血。
只是他手里的铁剑依然不停挥动,满地都是被暴头而死的战马。
潮水般的骑兵之中,已经看不到铁剑的寒光,只有不停飞起的残肢与鲜血,证明那个握着铁剑的男人还活着,还在战斗。
夜渐渐黑了。
汉军点燃了火把,继续攻击独孤峡。
无数火把映照之下,黑夜仿佛白昼。
整整一夜时间过去。
这一夜所发生的故事,那些坚持,很难用言语去叙说清楚。
无论是南宫寒,还是和攻击独孤峡的汉军骑兵,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清晨来临,天光却依然黯淡。
青峡前,铁剑再现。
虽然已然黯淡无光,虽然剑锋上出现了好几处缺口。
但铁剑出现,依然代表着死亡。
不停有骑兵倒下。
无数的鲜血溅飞到高空之中,然后落下,就像一场血雨。
血雨之中,南宫寒不停地杀着人。
骑兵渐退,独孤峡之前终于出现一片平整的地面。
南宫寒手持铁剑,站在其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