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站旁边直问:“看了身上没有?小姑娘有伤没?需不需要去医院?”
陶琤道:“没伤,没事,不用去。”
老人家手上全是厚厚茧子,直接按着毛巾探水下去,拎起绞紧成一根热乎的扭曲麻花,理所当然般递给陶琤:“快拿去擦擦。”
陶琤顿了一下,接了过来,默不作声走到唐圆面前。时间有些久了,干涸血液凝在下颔那一块,陶琤反复擦了好几遍才弄干净。
唐圆也不动,微仰着头任由陶琤动作,长睫轻颤,下颔那一块被热毛巾擦拭得泛起淡红,瞧起来要多乖有多乖。
老人家旁边左瞧右看,笑呵呵道:“还好没破相,这么俊一张小脸要是破相了奶奶可没处赔!”
陶琤转身将毛巾放回盆中,心不在焉听着老人家絮叨,几股动静突地闯入耳中。
人数众多动静甚大,来人脚步没有停歇,像目的地极明确径直而来。
“没什么事这么晚了就不打扰您休息了,”陶琤回身,神色波澜不惊,“对了,我们之前听见有人说附近有什么要注意的人?”
老人家头一拍,道:“害,你不说我还忘了,刚有警务司的来通知呢,说在通缉什么人叫多注意别撞上,瞧着照片可瘦一小姑娘,全身没几两肉,穿的也不好,可怜见儿的。”
老人家领着人往外走,念念叨叨以后得小心些别大半夜爬树找刺激了,送了出去,站在门边叹气想自己孙女儿,一行人小跑着出现在视野里,有穿警务司制服,有平常打扮只在胸前别有银白色徽章的,彼此警惕着分别搜索。
一个隶属警务司的人低喝道:“最后出现地点就在这儿,都小心些!”又看见了老人家,拍了拍身边警员吩咐了几句。
那警员跑到跟前拿着张打印出来的画像往正纳闷的老人家眼下杵,急切问:“老人家你瞧见过这个人没?”
不同于手机方寸屏幕上的模糊到失真的照片,印在白纸上的人物形象陡然活了过来,眉目有几分眼熟,像才见过。
老人家愣了。
“陶陶,接下来我们往哪儿走?”
唐圆小声问。
两人刚和老人家分别,就拐进巷子从侧墙重新翻回了院中。
“等。”陶琤道。
半开的朱漆大门外,高挂的两盏灯笼随着夜风轻轻摇晃,撒下的一片模糊光亮在老人家和小警员的头顶上来回晃荡。
“这孩子是犯了什么事儿啊?不像个坏心眼的呀。”
小警员没回答,只反复问见过没。
老人家犹豫了下,说:“好像是打过一面,不太确定,不过人刚走。”
小警员一激灵:“你看到往哪儿去了吗?”
同一时间,无数双眼睛如暗夜丛林中狼群的绿眼齐刷刷看来。
老人家有点被吓到,但还是顺从地朝窄巷一指,道:“朝那边去了,但看着挺乖一小姑娘,她、她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话刚落,带徽章的一群人呼啦啦朝老人家指的方向去了,只有警务司的分出了几支队伍,一支跟去,一支过来问细节顺便要求进去搜查住宅。
老人家目光闪动了下,还是让开了门。
陶琤心叹一口气,大多数情况下警务司还是不好糊弄的,现在外面被围了个严实,那些人在巷子跟蝗虫过境片甲不留地翻查,警务司的人也马上要进来了。
唐圆无声地用口型问:怎么办?然后捏了捏拳头,颇有陶琤一声令下挥拳就上的觉悟。
陶琤按下唐圆蠢蠢欲动的拳头,指向紧挨土灶屋作柴房用的侧屋。
早在跟着老人家进院时陶琤已经观察过地形,这儿墙面斑驳年生许久,这种上了年代的老房子一般都修有地窖。
翻墙时陶琤跳下来的地方就在柴房附近,两人侧身溜了进去,陶琤视线略略扫了圈,便瞧见成捆柴火堆压着一方边缘不平整的土砖,抱开柴火掀开土砖,向下是层层台阶。
一打开,一股幽冷的风钻了出来。
地窖里有风口。
外面动静越来越大,警务司的人已经进来了,四散开来有秩序地开始搜查。陶琤未说话,唐圆就心领神会钻了下去。
陶琤走在后面,将柴火杂物悉数归位,而后轻手轻脚下了去。
石板阖上时发出轻不可闻的磕碰声,视野陷入黑暗,头顶上远近脚步声越发明显,夹杂着询问她们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老人一一回复。
陶琤屏息听着,突然感觉袖子被扯了扯,跟着一起蹲在窄楼梯上的唐圆附耳过来,用气声放慢了道:“有—出—口——”
出口?
陶琤一愣,转了头去,循着唐圆指的方向看去,在昏暗光线中果然看到个不易察觉的木门。
这是个没怎么修缮的土窑,估计早没用了,最底下一层地面扔垃圾似的胡乱摆着些生锈杂物,只有靠近右墙的地方整齐累着几层油纸密封着的瓦罐,在瓦罐缝隙间能依稀看到后面与糊墙黄泥土颜色相差无几的木门。
大概因着年生久了,没人管,掩饰用的泥巴壳零落剥落了下来,才叫唐圆注意到异样。
陶琤瞧了一眼,轻轻摇头。
这种地窖年久失修,怕一个不对就惹出什么动静,更何况,也不知道通道是否能用,外面又通向哪里。
她们躲进来已经够冒险了。
唐圆读出了陶琤意思,再度凑了下来,温热呼吸扑在陶琤耳边:“我—异能—探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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