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的声音很是清晰，不仅是清楚无碍，还能感受到她那种不屑一顾的腔调。
杏儿是个冲动的，当即就冲了过去，“好大的胆子，红袖，你以下犯上可知罪！”
话声落下的时候曲然和邱丽也绕过花丛，出现在她们面前。
最先和红袖聊天的丫鬟当即就变了脸色，俯身跪倒在地说道，“王妃饶命啊，奴婢只是跟红袖闲聊，并没有冒犯王妃的意思！”
曲然根本没有看那个丫鬟，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红袖的脸，里面的神色很是复杂，“红袖，这件事你是否该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红袖一点服软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冷哼了一声说道，“我给你什么解释，倒是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吧！”
“哦？我该给你什么交代？”
“当日我妹妹救你性命，结果你却对我恩将仇报，让我在这王府里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曲然，你的心这么狠，真当旁人一点都不知道吗？”
恩将仇报？
别说红袖和绿腰，对待任何一个人，曲然都自认为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现在面对红袖如此信誓旦旦的指责，她立即就明白了哪里出了问题。
且不说红袖心思缜密，若是真的说人坏话，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被人逮到。何况她还有武功，在她们靠近的时候就该有所察觉，怎么会等到杏儿发难才发现？
所以，与其说是她们偶然听到了红袖的抱怨，倒不如说红袖就是在这里等她们。
想到这里，她状似无意的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才说道，“反正今儿有的是时间，你想说，我就听着。”
说完她又对杏儿说道，“去搬两把椅子过来，我和母亲好好听听，我这到底是做了什么恶事。”
很快，杏儿就差人搬来两把椅子，曲然和邱丽坐了下来。
不过邱丽作为客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端着一杯茶，好似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似的。
曲然端着茶盏，视线落在红袖身上，“开始吧，让本王妃听听，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然你对我如此怨恨。”
红袖的面上没有一丝的惧色，看着曲然说道，“你哪里对不起我，你自己不知道吗？绿腰为你受过伤流过血，可得到了什么？我由于意外，身体出了问题，你更是不予理会，这些在你眼里难道什么都不算吗？”
“受过伤流过血。”
轻轻地重复了这六个字之后，曲然的面上浮现出凉凉的笑意，“红袖，王爷为什么要培养你，又什么要将你送到我身边，你该不会不知道吧？从一开始，就是要你为我挡刀的。”
“你……”
“不过是个小小的婢女，竟然在本王妃面前如此大放厥词！”
不等红袖说完，曲然就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又对杏儿说道，“杏儿，将她带下去杖责二十下，由绿腰亲自执行。”
话声落下，不等杏儿应声，红袖恼怒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恩将仇报就算了，竟然还让绿腰亲自执行，你太恶毒了！”
“杏儿，还不赶紧将人拖下去！”
“是，姑娘！”
很快，红袖就被拖了下去，她的声音也不再被听到。
这时候，曲然的视线才落到了最初和红袖聊天的小丫鬟身上，“你看着面生啊，没有怎么见过你。”
“回禀王妃，奴婢是老王妃院子里的人，平日里很少出来走动。”
老王妃的人。
这个答案并不让曲然意外，只是老王妃让自己院子里的人和红袖说这样一番话，真的不担心引火烧身吗？
她扯了扯唇角，瞥了那小丫鬟一眼之后说道，“方才听你和红袖说话，应该对她的情况很了解吧？不然，怎么会担心她被我惩罚呢？”
“奴婢、奴婢……”
面对支支吾吾的说辞，曲然显得很是没有耐心，“怎么，本王妃看上去有很多的时间听你在这里废话吗？”
“王妃饶命，奴婢也是听旁人提起过，才随意和红袖闲聊的。”
“随意闲聊吗？”
“是，王妃，奴婢与她并不相熟。”
不熟应该是真的，但是随意闲聊就未必了。
曲然眯了眯眼睛，出声说道，“杏儿，像这样随意谈论主子的人，该受到什么责罚？”
“掌嘴！”
“好，那就你来吧。”
杏儿的眼睛微微一震，眼神里闪过些许慌乱。
她自小跟在曲然身边，之前没有少受过欺负，但是从来没有欺负过人。现在听到曲然这么说，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做出如何的反应。
曲然看了她一眼，淡声问道，“有问题吗？”
“没有！”杏儿挺直了脊背，“姑娘的命令，杏儿一定完成。”
“好，掌嘴二十。”
说完这句话，她就没有再看跪在地上哭着求饶的婢女，而是对邱丽说道，“母亲，院子里的桂花开了，我们去看看吧。”
“说的我都想吃桂花糕了，然姐儿做了记得给我送一点。”
“母亲放心，一定会的。”
她们说着起身就离开了，对于身后婢女的哭泣声，完全不予理会。
那哭泣声听不到了，邱丽才出声说道，“小然，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做这些，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面上有着明显的担忧，显然是担心老王妃对曲然不利。
曲然笑了笑，“纵然我什么都不做，她也不会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尤其是她安排人在这里等着，本来就是要打我的脸。若是这时候我都不打回去，以后怕是下人都会瞧不起我这个景王妃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邱丽却听出了其中的无奈。
邱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都说侯门一入深似海，这王府更是是非之地。如果……”
“母亲。”
不等她说完，曲然就打断了她的话，握住她的手说道，“可以和王爷在一起，是我修来的福分，我很庆幸，没有抱怨。”
对上曲然笑盈盈的脸，邱丽也笑了，“也是，不管怎样，只要王爷对你好，那所有的一切就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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