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就见过此人？
洛家太上长老目光微微在洛寂脸上停留，得到的是对方肯定的神色。
所以，眼前这精神体是苍家的人无误了。
“苍家的人，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洛悲神情一厉，冷道：“你之前不是说，在第五域，苍家就是你们最大的敌人吗？”
“既然是敌人……”
杀意，在洛悲心中弥漫。
之前秦逸告诉他，他们秦家最想对付的是苍家，而今天将所有人集结在一起，也是为了去第五域灭掉苍家。
可秦逸竟然与苍家的长老在一起？
这难道不是更坐实了，这件事就是一个阴谋？
想来这秦逸与那苍家共同设下此计，为的就是将他们洛家的精锐给骗出去，然后带到早就设好埋伏的地方灭杀？
一念及此，洛悲胸中的怒火就将无法抑制。
“这个……族长，我觉得……他们并不是那样。”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洛寂那边却略带犹豫地说着。
“什么？”
洛悲转头看他，就见洛寂已经抬起了头，神情笃定道：“我觉得，这位老前辈并没有要对付咱们的心思，而他应该也是为了覆灭苍家而来！”
“老前辈？”
这话让洛悲愣了一下，就连胡长老也显得有些不自然。
“你什么意思，你不是确认了他是苍家的长老么，既然如此，又怎么会有覆灭苍家之心？”
洛悲大感疑惑，可洛寂毕竟说话还是有些份量的，于是便耐着性子等他的下文。
“是这样……”
洛寂看了一眼胡长老，郑重道：“虽然弟子与这位老前辈才第一次相见，但十年前我曾对他的精神力有过感知，所以可以确认他的身份，但同时弟子也记得，那时从前辈的精神力中感知到的情绪，最多的一种……”
他深吸一口气，眼睁睁看到胡长老那黯淡下去的神色，终于咬牙道：“是悲哀！”
“悲哀？”
洛悲听得一愣，就连太上长老也忍不住多看了洛寂一眼。
他的感知能力很强，但却并不是精神力道体者，自然无法如洛寂那般感知入微。
“什么意思？”
洛悲看看洛寂，再看看胡长老，越发觉得自己这位得意弟子是不是被人给精神力控制了。
“这件事就由老朽来说明吧！”
胡长老苦笑着接过了洛悲的问题。
他知道，今天若是不将这件事说清楚，洛家是绝对不肯随秦逸走的，而他们的计划也会就此作罢。
而这其实倒没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倒是洛寂竟然能从自己的精神力中感知到悲哀的情绪，这着实是让他有些意外。
于是感激地看了洛寂一眼，而后便将他的身世，来历，以及在苍家所遭受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半点也没有隐瞒。
这话说的，让洛家一众人等无言以对。
当然，如果不是有洛寂的话在先，他们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胡长老所说。
而且就洛悲来看，苍家如此做，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虽然他们洛家一直奉行的是以精神力道体者为先，可那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嫡系里就一直有精神力道体者诞生，甚至于他们洛家的第一代先祖，那也是一位精神力道体者。
所以在洛家，精神力道体者所受的优待很多，根本就是被当作下一任族长来培养的。
可其他世家呢？
就如苍家，他们本身没有精神力道体者，所以只能从外面挑选合适的人才进行培养。
但苍家同时也担心，以精神力道体者的强大与诡异，有朝一日他们极有可能会受到反噬，被其夺走了权利，又或者污染了本命道体的纯正。
而这其实也是大多数世家会采取的策略。
苍家会这么对待胡长老，他们一点也不意外。
而这也很好的印证了洛寂所说，从胡长老的精神力中感知到的悲哀情绪。
一个人的精神力是骗不了人的，洛寂既然能够感知到，那就证明确有其事。
而且那已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若说有人秘密部署了十年才对洛家下手，洛悲倒是不那么相信。
这得是什么样的仇怨才会如此？
洛悲没有去看胡长老，也没有看秦逸，他的目光落在洛寂的身上。
“我觉得，他的话可信！”
洛寂郑重点头，同为精神力道体者，他虽然没有被家族亏待过，可也听说过太多有关精神力道体者的惨事，感同身受之下，洛寂对于胡长老抱有了一份同情。
当然，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同情，就让他不顾家族利益而随口胡说。
当初感知到的精神力，与现下胡长老的精神力，已经大有不同。
那是一种……脱胎换骨般的涅磐之感。
这种感觉怎么去伪装？
而这也恰恰与胡长老的讲述相符，正是因为秦逸的出现，才带给了他转机。
“这么说……我可以信任你们了？”
洛悲眉头微沉，有了洛寂的保证，他总算是不再那么排斥，可兹事体大，要说仅凭胡长老的一面之辞，就让他将整个洛家的性命给赌上去，这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相信他们吧。”
结果洛悲还在纠结着，却是最早发现有异样的太上长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洛悲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
“不然呢，还有别的办法吗？”
太上长老反问了一句，而这同样无法让洛悲开口。
是啊，还有别的办法吗？
在洛家这里，确实已经没有太好的办法去应对如今的局面了。
而太上长老这里，他却只是需要证明一下秦逸到底是不是在撒谎即可。
既然有洛寂的感知，那么至少可以证明，这胡长老并不是苍家派来的内鬼，而且，如果说对方是以极为了解洛家来进行的谋划，那么就不应该漏掉他这个细节。
以他的感知能力，在整个鬼兵域都是出了名的，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鬼，这确实很冒险。
既然如此，那么就够了。
以洛家目前的处境，实在没有办法面面俱到，能够稍微证明一下便已经不错了。
说到底，洛家还是需要拼上一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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