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立场鲜明
晚间的时候,慕大老爷从国子监回来,说起了一件事。
“今天严尚书亲自到国子监找我说话,你猜他说了什么?”
杨氏一边为他宽衣,一边嗔道:“我怎么知道你们说了什么?”
慕大老爷道:“他要同我家结亲家。”
杨氏的手一顿,惊讶起来:“可咱家辰儿才十六啊!是不是太早了?”
其实说起来也不太早,京城里有很多人家的儿女,十三岁十四五就定了亲的。但慕家的男丁一向晚婚,慕辰刚考取了举人,正该是潜下心来奋发向上的时候,议亲的确不是个好时机。
慕大老爷道:“你想哪去了?同咱们家结亲,也不一定非是辰儿和烨儿,你忘了,咱们还有个义子钟伯尧,他只比忆儿小几个月,转了年也要二十岁了。”
钟伯尧无父无母,只有一个老祖母,是个没主意的乡下老太太,要给他议亲,还真是得慕大老爷和杨氏来操这个心。
严尚书直接找上了慕大老爷,无异于是挑明了要同慕家结亲,从今以后站一条船的意思。
朝局敏感,君臣心照不宣。是继续忠于皇室,还是向权臣靠拢,人人心里都有一本帐。慕大老爷的立场,自始至终都那么的鲜明,他是绝无可能站在殷家那一派的。
严尚书要与慕家结姻亲,那已经是明晃晃的告诉满朝文武,他忠于皇帝,忠于太子。
杨氏虽然是个内宅妇人,但对这些朝堂上的事,多多少少也有所知觉,与严家做亲家,明面上看,还是他们慕家高攀了。
“可我听说,严尚书家里并没有适婚的女儿,就连庶女也没有。”
慕大老爷道:“是他们二房的女儿,听说容貌才学规矩都是不差的。这些事情少不得你亲自去为他操持。”
“我为他奔走操持也没什么,但好歹也得知会他的祖母一声,也要问问他本人的意愿。别到时候咱们做长辈的剃头挑子一头热,反倒是成就了一对怨偶。”
“那是自然的。”
夫妻俩人说着,各自洗漱了睡下。
万籁俱静的夜,落针可闻,殷宁在自己的房里打坐冥思,当她将思想全部放空,进入到无我的状态时,奇异的听到了慕氏夫妇的对话。要知道,他们的院子虽然隔得不太远,但怎么也有个大几十米远的距离,况且还隔着不少的屋舍。
再将听觉探得更远一些,就只听得一些细微的嘈杂之声。慢慢将聆听的范围逐渐缩小,又听到了一些清晰的声响。有下人的说话声,有金子母女俩在西厢房里的动静,还有轮流蹲守在屋顶的燕十一或者燕十二清浅的呼吸。她又仔细的听了听,断定今日蹲守在屋顶的是燕十一。他有一个小动作,无事可做的时候,会转动他的独门兵器峨眉刺,此时,峨眉刺便在他的掌心盘旋飞舞,发出“咻咻”的轻微破空之声。
忽然,燕十一不动了,用手里的峨嵋刺点了点屋顶的瓦,发出了轻微的叮叮之声。
殷宁睁开了眼来,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人。
不多时,一道人影仿佛一片羽毛一样,飘落在小院里。他先是警觉的望向树顶和屋顶,没有看到人,眉头微皱,有些狐疑的走向主屋方向,轻轻扣了扣门:“三小姐,是我。”
殷宁上前打开了门,朱二宝毫无声息的闪了进去。
好几天不曾见面了,这一照面,两人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说。朱二宝更从殷宁的态度里,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疏离,难道真像玄凌说的那样?殷三小姐有了新的护卫,已经不需要他了?
他声音有些干涩的说:“三小姐,这些天我有一些私事要处理。”
“我知道的,那些人最主要的目的是针对慕家,你和金子都是那些人的突破口,是慕家连累了你们。”
朱二宝的父母,金子的父母,以及现在何锦绣的父母,那些人从各个侧面寻求突破,手段层出不穷,令人困扰。
朱二宝道:“属下这些天已经做了不少的安排,太子也已经有所动作,相信会让明国公府收敛一阵子,短时间内腾不出手来再骚扰慕家。”
“我知道了。”
又一阵沉默。
朱二宝终于察觉不对,轻声道:“三小姐莫非对属下有所不满?属下感觉三小姐的态度疏离了很多。”
殷宁叹了一声,“那怎么会呢?玄影啊!你作为太子殿下最信任的心腹手下,有很多重要的事都离不开你。”
朱二宝吃了一惊:“你,你今天叫我玄影?”
殷宁望着他:“是,我叫你玄影,太子的暗卫玄影。如果你觉得留在我身边阻碍了你的发展,不如,你仍旧回到太子的身边去吧!”
朱二宝吃惊的望着她:“三小姐,你这是何意?你要赶我走?”
殷宁定定的望着他:“不是我要赶你走,是你的心从来没有在我这边。玄影,你要明白,我是我,太子是太子,我和他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某些时候会因为利益的关系,站在同一阵线,但也说不定某些时候会成为敌对的关系。到那时候你还是我的护卫吗?我想要的人,是完完全全只忠于我的人,而不是表面留在我的身边,实际上替别人办事的人。玄影,我没有办法全然的信任你。”
朱二宝(下面改回玄影)神情激动起来:“三小姐,苍天可鉴,太子派我过来,就是为了保护你,帮助你的。我玄影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太子对你,绝对没有任何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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